第80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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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交鋒
拂曉時分, 武德司連夜提審三人便有了結果。
容璇一覺睡得安穩，在客棧中和謝明霽一起用早膳時，聽他逐一說起外間動向。
“眼下正是秋收時節，賊匪選在此時下山劫糧, 以備冬日所需。”
面館中擒獲的三人都是被派來打探路途, 其中一人手背上有條疤，落草為寇已有四五年。容璇的護衛便是被他出手打暈, 至於另外二人去歲才入夥, 稍一訊問便招了個幹幹凈凈。
他們一行原本有五人, 因覺得倉山、後丘幾處村子都有利可圖，便遣兩人先行回去報信, 準備行動。
為了更好掩蓋身份，他們還從一戶人家手裏買了個女娃，幫著做些雜事。
“面館也是他們臨時占的，這一帶的匪徒都會在山下留些據點。”
他們交代得清楚, 趕集那一日他們本是在鎮上游逛, 無意中見長瑾衣著富貴, 出手又闊綽，所以順道動了歹心。
容璇喝了一口粥，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運道。
謝明霽也不知該向何處嘆氣：“我帶人在山間搜捕幾日都沒見到幾個賊匪。你倒好，直接撞上一窩。”
容璇挑眉一笑：“那不如我直接投入武德司門下？”
說不準她還真有些辦案的天賦。
玩笑幾句，長毅來稟：“宸妃娘娘，陸風已回來覆命。”
“讓他進來吧。”
容璇先前命陸風追查離去的二人蹤跡, 他一路跟蹤他們至雲時山下。因山間路崎嶇難行，草木茂盛, 他不敢深入，收了線索先行回來報信。
謝明霽沈吟, 那一帶山脈連綿起伏，北側可進入高寧府，的確是藏身的好地方。
據招供的三人交代，他們已看準了這幾處村落，方才回去送信。
容璇道：“山上有多少人？”
“約莫百餘人，沒有準數。”
不知此番賊匪要出動多少人，容璇凝眉：“我們該怎麽辦？”
“先下手為強。”
容璇看他：“打得過？”
謝明霽挑眉，意氣飛揚：“當然。”
他昨夜已去信召集人馬，原本因搜尋土匪蹤跡而散作三路的兵士都會往懷縣聚來。加上本地縣屬的團練兵，足夠了。
兵貴神速，手下的精兵跟著他出來剿匪，早就作好了準備。
“深山中極易隱匿，等賊匪下山搶掠時，半道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容璇點頭，於此事上她是不折不扣的外行，無需多插手。
謝明霽昨夜已吩咐人繪出地形圖，部署兵馬前，他道：“先讓長毅他們護送你回縣城？”
容璇沈吟片刻，搖頭道：“我留在這裏便是，也少添亂。”
縣城離這幾處村子尚有好一段路途，有幾段路並不好走。
況且縣城的守衛比這裏強不了多少，謝景和將客棧作為剿匪的本營，她留在這裏，彼此聯絡也方便些。
有被俘的三人引路，容璇再命陸風跟隨謝世子一同前去，隨機應變。
……
鄰近幾處村落的青壯年都被謝景和調集起來，這兩日勤加操練。
知道土匪要來，家家戶戶遞了消息，對欽差的命令無有不從。
依照地勢，若是土匪下山，倉山村首當其沖。
謝景和留下了二十精兵，分作十隊，帶著村子裏的青壯年嚴加巡視，把守各處關卡。
村中可用的武器都聚在一處，入夜後家家戶戶房門緊閉。
已是九日過去，容璇聽著客棧外演練之聲，長毅和陸雨輪番守在階下，留意著四方的動向。
二丫在一旁吃著糖葫蘆，容璇知曉她本家姓林，就在山後最遠的平水村中。
午後閑暇，容璇溫和道：“你可想回家看看？”
小丫頭眸中閃爍，分明是惦念家裏的，卻又猶猶豫豫不敢答。
還沒滿十歲的小姑娘，戀家是人之常情。
容璇摸了摸她的頭：“無妨，等外頭安穩下來，我就讓人帶你回去看看。”
她接著翻閱手中書，屋中靜一會兒，容璇再擡眸時，發現二丫連手中糖葫蘆都不吃了。
二丫眸中含了淚花：“哥哥不要我了？”
她聲音中帶著哭腔：“爹娘把我賣了，沒人要我。我再回去還是被他們賣給別人當媳婦。”
半串糖葫蘆垂下，二丫跪下去：“我會做飯，會洗衣，我吃得也少。哥哥別丟下我，我一定不給你惹麻煩。”
她要叩首，好在容璇已及時扶住了她。
容璇溫聲細語解釋道：“單是回家看看，有什麽行李一並收拾了。只要你願意，自然可以繼續跟著我。”
這麽小的孩子，雖是水深火熱的家，但最初離開時，還是會克制不住想念那點微末親情吧。
容璇給二丫擦幹凈眼淚：“我們也算是有緣。何去何從由你自己做主，別怕。”
她的話語溫柔而又堅定，慢慢撫平了二丫的心緒。
才上身不久的新衣裳弄臟了些，二丫趕忙拍打著。
容璇道：“吃完這根糖葫蘆，記得把昨日教你的五個字再認一認。”
二丫忙不疊點頭，回去翻開了自己的字帖，一共是三十個字。
“天、地、人、太……”
容璇暫且還看不出這孩子的資質，不過既然答允帶她回去，總能好生安置於她。
或許，她翻過一頁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暮色蒼茫，謝明霽點起一隊人馬，沿著痕跡一路追趕至溪邊。
三十餘人稍作休整，謝明霽仰頭飲水，派出三五人接著探明路途。
他帶人在雲時山下駐紮三日，前日晚間得了消息，與匪徒正面遇上。
兩百兵馬合圍，在夜色中將下山劫掠的匪徒一網打盡。他又傳信給山後的另一支兵馬，分頭上山直搗巢穴。
山路曲折難行，這幫土匪倚仗地利在山中盤踞已久。
謝明霽下令，抵抗者殺，降者可從輕發落。
恩威並施，殺二十人，招撫六十餘人。
謝明霽清點名冊時，方從一個小頭目口中得知，還有一隊人早已從西側下山劫掠。
偌大一座雲t時山，道路難辨，這是一條他們不知道的出路。
原本土匪就準備傾巢而出，席卷數處村落。
謝明霽當機立斷，留了副將收拾戰場，自己親自帶兵去追。
順著沿途的印跡，如謝明霽所料，這一夥漏網之魚果然倉山村而去，人數總在五十往上。
有人引路，土匪又熟知山中地勢。一旦讓他們逃匿進村，他們便可挾持人質，後果不可預料。
謝明霽裝滿了水壺，翻身上馬：“走。”
“是！”三十兵士齊齊應聲。
接連追了兩日，夕陽沈入山間。離倉山村尚有三十裏路時，已隱隱可見前處足跡。
昨夜已好生休整過，當下不消謝明霽吩咐，前來剿匪的兵士們也明白功勞近在眼前。
後有追兵，土匪們尚不知山寨中的消息。但加緊遁入前處村落，比現在立刻掉頭反抗追兵顯然有益許多。
最後二十多裏路，雙方不斷縮小距離。
夜色籠罩了村落，樹影在月光下搖曳出不同姿態。
倉山村近在眼前，謝明霽射出一支利箭，卻未能阻攔這幫亡命之徒的步伐。
他胯下駿馬奔得愈疾，踏破幾片枯葉，沙沙作響。
進村的唯一一條路前，三兩支火把亮起，映照出嚴陣以待的村民們的面龐。
他們腰間束布帶，青色、灰色俱有。
容璇立於人群後，長毅寸步不離護著宸妃娘娘。
數日未收到謝景和的消息，容璇一直遣陸雨在外打探，知曉有賊匪迫近。
她緊急抽調出十餘兵士，先堵住了進村的小路。
村中的青壯年們被一傳十叫醒，他們手拿菜刀與農具趕到村口。
月光映出幾十道影子，身後村中皆是老弱婦孺，悍匪在前，他們不能退半步。
入村的道路被守住，謝明霽長長舒一口氣。
在三方人馬短兵相接前，容璇退遠些到更安全的地方。
匪徒們的武器同樣參差，“乒乒乓乓”兵刃相擊聲此起彼伏，響徹在村口。
這一夜村中所有人皆是無眠。
陸雨已奉命加入戰局，容璇靠在樹前，神色不可謂不緊張。
外面兩方人長途奔襲而來，俱是疲累，尤其是謝明霽他們多趕了兩日路途。村中人的優勢在於養精蓄銳，但同樣多與農田為伍，面對匪徒首先心底就要怯兩分。不過是因為父母妻兒俱在身後，無論如何都不能退讓。
容璇原本以為匪徒被合圍於其中，已成困獸之鬥。
但她顯然低估了這幫亡命之徒的手段。
土匪隨身攜帶火石，進村本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眸中映出熊熊燃起的明火，容璇道：“去幫忙。”
“是。”
長毅身形如風一般掠過，直取縱火的匪徒。
一片混戰中，不知是誰的弓箭在交手時被甩出。這等近戰弓箭無用，帶在身上也是累贅。
容璇望那弓箭落在離自己七八步遠的地方，猶豫再三從藏身之處跑出，飛快撿回了弓，又拾起兩支散落的箭。
她回到原處，已然看不清戰局。
不乏有逃跑的村民，防線豁開一小道口子。
已有兩名匪徒留意到此處，提刀欲沖來。
容璇後退半步，下意識張弓搭箭，指尖微顫。
清風吹散開血腥味，利箭破空而出，夾雜著淩厲風聲，沒入其中一人右臂。
容璇楞一瞬，握著自己手中的木弓。
緊接著又是一支箭羽離弦，帶起淩厲風聲，直入左側人胸前。
此起彼落的嘈雜聲中，容璇回眸。
月光下遙遙望去，帝王收了手中長弓。
馬蹄聲飛揚，他須臾間已至容璇身前。
玉白色的錦袍，其上刺繡的祥雲紋樣在月下隱隱閃著光。
容璇仰眸看他，祁涵一笑：“藏好了。”
容璇點頭，四名帝王親衛將她團團護住。
白景踏入戰局，長劍出鞘，有如龍吟。
劍芒所過之處，可斷星河。
秋風蕭瑟中，容璇的目光一直望向那一抹玉白身影。
她好像……也得學幾招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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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館中擒獲的三人都是被派來打探路途, 其中一人手背上有條疤，落草為寇已有四五年。容璇的護衛便是被他出手打暈, 至於另外二人去歲才入夥, 稍一訊問便招了個幹幹凈凈。
他們一行原本有五人, 因覺得倉山、後丘幾處村子都有利可圖，便遣兩人先行回去報信, 準備行動。
為了更好掩蓋身份，他們還從一戶人家手裏買了個女娃，幫著做些雜事。
“面館也是他們臨時占的，這一帶的匪徒都會在山下留些據點。”
他們交代得清楚, 趕集那一日他們本是在鎮上游逛, 無意中見長瑾衣著富貴, 出手又闊綽，所以順道動了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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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璇挑眉一笑：“那不如我直接投入武德司門下？”
說不準她還真有些辦案的天賦。
玩笑幾句，長毅來稟：“宸妃娘娘，陸風已回來覆命。”
“讓他進來吧。”
容璇先前命陸風追查離去的二人蹤跡, 他一路跟蹤他們至雲時山下。因山間路崎嶇難行，草木茂盛, 他不敢深入，收了線索先行回來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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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招供的三人交代，他們已看準了這幾處村落，方才回去送信。
容璇道：“山上有多少人？”
“約莫百餘人，沒有準數。”
不知此番賊匪要出動多少人，容璇凝眉：“我們該怎麽辦？”
“先下手為強。”
容璇看他：“打得過？”
謝明霽挑眉，意氣飛揚：“當然。”
他昨夜已去信召集人馬，原本因搜尋土匪蹤跡而散作三路的兵士都會往懷縣聚來。加上本地縣屬的團練兵，足夠了。
兵貴神速，手下的精兵跟著他出來剿匪，早就作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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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璇點頭，於此事上她是不折不扣的外行，無需多插手。
謝明霽昨夜已吩咐人繪出地形圖，部署兵馬前，他道：“先讓長毅他們護送你回縣城？”
容璇沈吟片刻，搖頭道：“我留在這裏便是，也少添亂。”
縣城離這幾處村子尚有好一段路途，有幾段路並不好走。
況且縣城的守衛比這裏強不了多少，謝景和將客棧作為剿匪的本營，她留在這裏，彼此聯絡也方便些。
有被俘的三人引路，容璇再命陸風跟隨謝世子一同前去，隨機應變。
……
鄰近幾處村落的青壯年都被謝景和調集起來，這兩日勤加操練。
知道土匪要來，家家戶戶遞了消息，對欽差的命令無有不從。
依照地勢，若是土匪下山，倉山村首當其沖。
謝景和留下了二十精兵，分作十隊，帶著村子裏的青壯年嚴加巡視，把守各處關卡。
村中可用的武器都聚在一處，入夜後家家戶戶房門緊閉。
已是九日過去，容璇聽著客棧外演練之聲，長毅和陸雨輪番守在階下，留意著四方的動向。
二丫在一旁吃著糖葫蘆，容璇知曉她本家姓林，就在山後最遠的平水村中。
午後閑暇，容璇溫和道：“你可想回家看看？”
小丫頭眸中閃爍，分明是惦念家裏的，卻又猶猶豫豫不敢答。
還沒滿十歲的小姑娘，戀家是人之常情。
容璇摸了摸她的頭：“無妨，等外頭安穩下來，我就讓人帶你回去看看。”
她接著翻閱手中書，屋中靜一會兒，容璇再擡眸時，發現二丫連手中糖葫蘆都不吃了。
二丫眸中含了淚花：“哥哥不要我了？”
她聲音中帶著哭腔：“爹娘把我賣了，沒人要我。我再回去還是被他們賣給別人當媳婦。”
半串糖葫蘆垂下，二丫跪下去：“我會做飯，會洗衣，我吃得也少。哥哥別丟下我，我一定不給你惹麻煩。”
她要叩首，好在容璇已及時扶住了她。
容璇溫聲細語解釋道：“單是回家看看，有什麽行李一並收拾了。只要你願意，自然可以繼續跟著我。”
這麽小的孩子，雖是水深火熱的家，但最初離開時，還是會克制不住想念那點微末親情吧。
容璇給二丫擦幹凈眼淚：“我們也算是有緣。何去何從由你自己做主，別怕。”
她的話語溫柔而又堅定，慢慢撫平了二丫的心緒。
才上身不久的新衣裳弄臟了些，二丫趕忙拍打著。
容璇道：“吃完這根糖葫蘆，記得把昨日教你的五個字再認一認。”
二丫忙不疊點頭，回去翻開了自己的字帖，一共是三十個字。
“天、地、人、太……”
容璇暫且還看不出這孩子的資質，不過既然答允帶她回去，總能好生安置於她。
或許，她翻過一頁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暮色蒼茫，謝明霽點起一隊人馬，沿著痕跡一路追趕至溪邊。
三十餘人稍作休整，謝明霽仰頭飲水，派出三五人接著探明路途。
他帶人在雲時山下駐紮三日，前日晚間得了消息，與匪徒正面遇上。
兩百兵馬合圍，在夜色中將下山劫掠的匪徒一網打盡。他又傳信給山後的另一支兵馬，分頭上山直搗巢穴。
山路曲折難行，這幫土匪倚仗地利在山中盤踞已久。
謝明霽下令，抵抗者殺，降者可從輕發落。
恩威並施，殺二十人，招撫六十餘人。
謝明霽清點名冊時，方從一個小頭目口中得知，還有一隊人早已從西側下山劫掠。
偌大一座雲t時山，道路難辨，這是一條他們不知道的出路。
原本土匪就準備傾巢而出，席卷數處村落。
謝明霽當機立斷，留了副將收拾戰場，自己親自帶兵去追。
順著沿途的印跡，如謝明霽所料，這一夥漏網之魚果然倉山村而去，人數總在五十往上。
有人引路，土匪又熟知山中地勢。一旦讓他們逃匿進村，他們便可挾持人質，後果不可預料。
謝明霽裝滿了水壺，翻身上馬：“走。”
“是！”三十兵士齊齊應聲。
接連追了兩日，夕陽沈入山間。離倉山村尚有三十裏路時，已隱隱可見前處足跡。
昨夜已好生休整過，當下不消謝明霽吩咐，前來剿匪的兵士們也明白功勞近在眼前。
後有追兵，土匪們尚不知山寨中的消息。但加緊遁入前處村落，比現在立刻掉頭反抗追兵顯然有益許多。
最後二十多裏路，雙方不斷縮小距離。
夜色籠罩了村落，樹影在月光下搖曳出不同姿態。
倉山村近在眼前，謝明霽射出一支利箭，卻未能阻攔這幫亡命之徒的步伐。
他胯下駿馬奔得愈疾，踏破幾片枯葉，沙沙作響。
進村的唯一一條路前，三兩支火把亮起，映照出嚴陣以待的村民們的面龐。
他們腰間束布帶，青色、灰色俱有。
容璇立於人群後，長毅寸步不離護著宸妃娘娘。
數日未收到謝景和的消息，容璇一直遣陸雨在外打探，知曉有賊匪迫近。
她緊急抽調出十餘兵士，先堵住了進村的小路。
村中的青壯年們被一傳十叫醒，他們手拿菜刀與農具趕到村口。
月光映出幾十道影子，身後村中皆是老弱婦孺，悍匪在前，他們不能退半步。
入村的道路被守住，謝明霽長長舒一口氣。
在三方人馬短兵相接前，容璇退遠些到更安全的地方。
匪徒們的武器同樣參差，“乒乒乓乓”兵刃相擊聲此起彼伏，響徹在村口。
這一夜村中所有人皆是無眠。
陸雨已奉命加入戰局，容璇靠在樹前，神色不可謂不緊張。
外面兩方人長途奔襲而來，俱是疲累，尤其是謝明霽他們多趕了兩日路途。村中人的優勢在於養精蓄銳，但同樣多與農田為伍，面對匪徒首先心底就要怯兩分。不過是因為父母妻兒俱在身後，無論如何都不能退讓。
容璇原本以為匪徒被合圍於其中，已成困獸之鬥。
但她顯然低估了這幫亡命之徒的手段。
土匪隨身攜帶火石，進村本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眸中映出熊熊燃起的明火，容璇道：“去幫忙。”
“是。”
長毅身形如風一般掠過，直取縱火的匪徒。
一片混戰中，不知是誰的弓箭在交手時被甩出。這等近戰弓箭無用，帶在身上也是累贅。
容璇望那弓箭落在離自己七八步遠的地方，猶豫再三從藏身之處跑出，飛快撿回了弓，又拾起兩支散落的箭。
她回到原處，已然看不清戰局。
不乏有逃跑的村民，防線豁開一小道口子。
已有兩名匪徒留意到此處，提刀欲沖來。
容璇後退半步，下意識張弓搭箭，指尖微顫。
清風吹散開血腥味，利箭破空而出，夾雜著淩厲風聲，沒入其中一人右臂。
容璇楞一瞬，握著自己手中的木弓。
緊接著又是一支箭羽離弦，帶起淩厲風聲，直入左側人胸前。
此起彼落的嘈雜聲中，容璇回眸。
月光下遙遙望去，帝王收了手中長弓。
馬蹄聲飛揚，他須臾間已至容璇身前。
玉白色的錦袍，其上刺繡的祥雲紋樣在月下隱隱閃著光。
容璇仰眸看他，祁涵一笑：“藏好了。”
容璇點頭，四名帝王親衛將她團團護住。
白景踏入戰局，長劍出鞘，有如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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